徐宗新：谁可以请辩护律师

---------刑诉法应当解决谁可以请辩护律师这一基础问题

  刑诉法草案规定，犯罪嫌疑人、被告人可以委托辩护律师。刑诉法原文也是这样规定的。但是，《六部委的规定》规定“犯罪嫌疑人、被告人的近亲属可以代为聘请”。《律师办理刑事案件规范》规定“犯罪嫌疑人、被告人亲友可以代为聘请”。在聘请律师的主体上，从本人扩大到近亲属，再从近亲属扩大到亲友。实践中，由犯罪嫌疑人本人委托辩护律师的，十分鲜见。除非被抓之前已落实好了律师。绝大多数，是犯罪嫌疑人、被告人的近亲属知悉犯罪嫌疑人、被告人出事后才来委托律师的。因此，笔者认为，为了避免争议，节省立法资源，应当直接在刑诉法中规定“犯罪嫌疑人、被告人可以代为聘请”。原因有三：

 首先，受羁押的犯罪嫌疑人、被告人客观上无法有效行使委托辩护律师的权利。一他不知道哪些律师可以请。律师如同医生，分不同专业，有刑事的，民事的，知识产权的，还有涉外的，非诉讼的。请一个专做证券非诉讼业务的专家律师来辩护，显然并不是正确的选择。二是请不了。就算嫌疑人打听到了哪个律师专业负责，但无法与该律师联系。因为律师来见嫌疑人必须有嫌疑人的委托书，在签委托书前必须先签委托协议。由于处于羁押状态，签不了协议，更付不了钱，所以律师也就不可能拿着委托书来见嫌疑人。三是时间长。按照法律规定，当嫌疑人提出要请律师，没有明确对象的，由办案单位将该请求转交当地律师协会或司法局。律师协会或司法局收到这样的要求后，其实也无法安排律师与嫌疑人会见。原因同前一点。时间非常漫长。即使律师请到，已经时过境迁。

  其次，“亲友”代为聘请，符合实际情况。 “亲”包括“近亲属”以内的所有亲属，“友”包括朋友、战友、同事。我们确实碰到有些人没有近亲属的，也碰到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，只有朋友愿意帮忙委托律师的。按照法律规定，没有亲人，就相当于剥夺了他请律师的权利，即使是他朋友愿意帮他，也无法落实。这显然与常理不符，与公义相悖。其实，谁来签委托协议，谁来启动委托律师程序都无关紧要，只要在会见时经过犯罪嫌疑人、被告人的确认就行。如果确认，无论谁请的，都有效；如果不确认，无论谁请的都无效。

 其三，虽然司法解释上规定犯罪嫌疑人、被告人提出聘请律师的要求，但没有明确对象的，办案部门可以把此项要求转递当地律师协会和司法局。但在实践中，这样的情况发生机率很小。原因就是还没有形成一个专业团队的名单，你叫律师协会推荐谁？推荐这个不推荐那个，有人就会有意见，说是不正当竞争。所以，这条规定是名存实亡。

  综上，从刑诉法的条款来看，应当规定“犯罪嫌疑人、被告人亲友可以代为聘请”；从推进法治的角度，应当加强刑辩律师的培训，确立一个团队名单，让律师协会“有人可荐”，以保证刑案质量。